第1055章 孙承宗凯旋

三月十八日，是女娲圣母和后土圣母的诞辰，在新历中被定为圣母节，也是全天下所有母亲的节日。

    京城音乐节，就是在这一天召开。

    不过和往年热热闹闹地看戏听曲不同，今年的百姓，更多的前往安定门，迎接辽东将士凯旋——

    这也是京城的传统，遇到战事自德胜门出兵，取“旗开得胜”之意。班师时走安定门取“太平安定”之意。

    平定辽东是大功，这次凯旋仪式也颇为盛大。

    虽然朱由检这个皇帝没有亲临安定门，却派了首辅、次辅、枢辅这三位新制度下堪比三公的三辅迎接。

    还有在京城的潞王，也被皇帝派来，代表他迎接有功之臣。

    孙承宗早早得到通报，见到人影时急忙下马，口中连称“不敢”——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知道自己的功劳远没那么大。

    如果不是武器犀利、将士用心，平定辽东的功绩，根本落不到他的手里。

    而且，得知京城局势的他，也根本跋扈不起来。

    他的内心之中，反而有许多担心。

    率领勋贵大臣迎接的首辅韩爌，羡慕且担心地看着孙承宗。

    不管他此时心里怎么想，脸上都满是欢喜。

    毕竟孙承宗也是东林的一员，天启年间之所以去职，就是阉党担心他率领辽东兵马清君侧。

    如今孙承宗携着平定辽东的功劳回京，东林声势大震。

    韩爌作为东林出身的首辅，自然受到裨益。

    他在面对孙承宗时，可谓颇为礼遇。

    枢辅袁可立就更不用说了，和孙承宗是老友关系。

    忙着大理院改制的次辅杨景辰，对孙承宗也颇为客气。

    潞王更是指着城楼上的皇家乐团道：

    “孙公，这是皇上特意派来的。”

    “并且专门为你们谱了曲子，称为《凯旋进行曲》。”

    “请孙公伴着曲子，前往太庙献俘。”

    挥手之间，城楼上的鼓乐，顿时响了起来。

    伴随着激昂豪迈、富有节奏的乐曲，孙承宗等人心潮澎湃，在京城百姓的欢呼下，缓缓步入城内。

    这次随着他一起回京的，有辽东各军代表，还有京城前去参战的军队。

    京城的百姓对这些立功的京城军队，自然是有好感的。

    对于辽东各军，也是拥护爱戴——

    毕竟这些人驱逐鞑虏，帮他们解决了北方威胁。

    以后京城再不会一日三惊，为了防备建虏筑城备战。

    在这种心态之下，凯旋将士受到了热烈欢迎。

    他们也积极回应，为京城百姓的拥护而欢喜。

    街边维持秩序的京城卫所人员，对他们羡慕不已，还有一丝妒忌——

    他们已经知道了，皇帝要迁移一成卫所世官，就是给有功将士腾位置。

    那些立下功劳、又因公负伤甚至牺牲的有功将领或他们的后人，有资格进入京城卫所当世官。

    皇帝想用他们改变京城卫所的风气，好好练一下各卫的守卫队。

    这自然让京城的卫所将士颇为不服，不过看到这些人满身杀气、甚至衣甲上还带着鲜血，他们又不敢闹腾，只能既羡且嫉地看着他们。

    随着队伍的前进，进入京城的辽东将士，有些也放肆起来。

    这些人在边疆都是横行惯了的，眼见京城的百姓如此欢迎，有些人旧习性发作，调戏打闹起来。

    坐在热气球上盯着的刘侨，看到这一幕后，忍不住摇了摇头，下令道：

    “让宪兵队出动，教训他们一番。”

    “这些旧军队真是有坏习气，难怪皇爷不放心。”

    命令鹰扬军的宪兵队出动，带着武器把那些放浪形骸的将士，和京城百姓隔开。

    有些闹得过份的，还被宪兵队带走，狠狠教育一番。

    这些人本来还有一些不服气，但是在孙应元出面后，顿时不敢闹腾——

    在辽东的演习之中，孙应元可是率领射声营，击败了辽东各军。

    而且他在驱逐鞑虏时也立下了大功，射声营更是主力之一。

    他们再是跋扈，面对这位鹰扬军的名将，也没有胆子闹起来。

    孙承宗走在队伍前，也被人提醒注意到这个插曲。

    他本就有些心事，得知这件事更是心中“咯噔”，对未来感到不安：

    在皇上精心举办的奏凯献俘大典上都敢闹事，辽东军队的跋扈，一定会传到皇上和大臣耳朵里。

    说不定很快就会遭到裁撤，取而代之以新军——

    毕竟孙承宗可是知道，辽东之战的主要战役，都有新军参与。

    如果不是新军压阵，他们甚至没有和建虏野战的勇气。

    现在，这些人仗着微末功劳就乱来，朝廷一定不会客气。

    他这个督师说不定也会受到牵连，迎来朝廷问罪。

    想到王阳明、戚继光等人的遭遇，孙承宗立刻下令道：

    “军法官呢？和京城的友军一起维持秩序。”

    “这是天子脚下，让他们都规矩点。”

    派出心腹将领，协助孙应元维持秩序。

——

    在他们的通力合作下，奏凯仪式总算没有再出什么岔子。

    孙承宗带着俘虏的建虏在承天街展示，又昂首来到太庙，在庙外告祭后前往午门，拜见在门楼上端坐的皇帝。

    朱由检接受他的拜见，下令以露布诏天下。

    又有刑部尚书跪奏，把俘虏交付刑官。

    这次献上的俘虏，地位最高的是杜度。他曾经是八旗旗主之一，还是努尔哈赤的嫡长孙。

    朱由检先前想要策反他，但他没有接受。后来在海州突围时重伤，被朝廷俘虏后发现。

    现在，杜度就以努尔哈赤嫡长孙的身份，为自己祖父赎罪，被大明公开处斩，告慰辽东军民。

    同时被俘的还有他的弟弟尼堪，这位历史上被李定国斩杀的满清亲王，作为陪衬被斩杀在这里。

    辽东将士、京城百姓看到这些建虏的人头，都是纷纷欢呼。

    然后朝廷接下来的封赏，更是让他们喜悦不已。

    这次朝廷的赏赐着实丰厚，不但有三侯、十二伯，还有数十位子男、数百位爵士，都可以挑选世业田或封地。

    不愿去边疆还能留在京城，在京城卫所当世官。

    作为功臣之首的孙承宗，更是被任命为右枢密使、中军都督府左都督、上柱国、加正一品辅政大臣衔。

    而且以勋臣身份受封太保，成为在世的三公之一。

    如此荣耀，让孙承宗心中喜悦的同时，有些惶恐不安。

    他坚辞枢密使任命，并且请求辞去辅政大臣加衔，并且辞去大学士，以后专心在五军都督府当勋臣。

    朱由检在这个时候当然不允，强令孙承宗接下，昭告给天下之人。

    他就是要褒扬武勋，鼓励开疆拓边。(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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