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8章不朽降世
白衣青年环视四周，目光扫过山谷边缘仍在微微躁动的时空乱流——如同不甘蛰伏的毒蛇，在他目光触及的瞬间便彻底敛去凶性，温顺地匍匐在地；又掠过废墟中残留的淡淡本源气息，驳杂而微弱，却仍能辨认出属于上百位半步金仙的陨落痕迹。
他缓缓开口，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一股洞悉万物的威严，仿佛每一个字都蕴含着天地规则，落在虚空便激起细微的法则涟漪。
紧接着，他抬眼望向虚空，眸光似能穿透层层时空壁垒，无视百万年的光阴阻隔，清晰看到了那场惊天大战的全貌——金色光柱撕裂苍穹，将天地染成炽烈的金红；火焰海洋如吞天巨兽，将上百道神通洪流尽数吞噬；上百位半步金仙的绝望嘶吼与不甘神魂，在乱流中挣扎、覆灭，融合着他们所有本源之力的仙尸被无情禁锢镇压。
“就让本座看看，这烈玄小子如今藏在何处。”白衣青年嘴角一扬，掠过一抹诡异弧度，似玩味猎物的猫，眼中闪烁着审视的光芒；又似冰冷的判官，带着裁决一切的漠然。
下一秒......
白衣青年周身的白光骤然暴涨，如同一道连接天地的光柱，光柱中流淌着不朽道韵，将整个山谷都笼罩其中。他的心神无限拔高，穿透云层，越过域界，与九域大陆那冥冥中的本源意志融为一体——刹那间，九域大陆的一切都在他识海之中清晰浮现：从苍玄域的深海龙宫到青岚域的通天古榕，从一座座天仙堡垒到一方方真仙城池，每一粒尘埃的浮动，每一缕气息的流转，皆无所遁形。
......
盏茶时间后。
白衣青年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的白光敛去，却多了一抹疑惑，眉头微蹙：“奇怪，为何没有那烈玄小儿的行踪？”
九域大陆的一切，皆在本源意志掌控之中。除非是像他这样的不朽金仙，能以自身道则强行屏蔽天机，否则即便有一品不朽仙器傍身，也难完全瞒过本源意志的探查，总会留下蛛丝马迹。烈玄始祖百万年前爆发的力量虽强，触及了不朽的边缘，可距离真正的不朽金仙仍有明显差距，其道则尚未完全超脱九域规则，想要彻底抹去自身痕迹，瞒过本源意志的监控，还差了点火候。
“看来，还得本座亲自出手。”
念头一动，一股远超圆满半步金仙千万倍的恐怖神识从他识海之中横扫而出。这神识如同一道无形的风暴，蕴含着不朽的威压，以火乌域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快速席卷——掠过青岚域的仙山，那些亿年古木的每一片叶子都在神识下清晰可见；扫过苍玄域的古林，隐藏在树洞里的虫豸都无所遁形；穿透苍云域的深海，海底龙宫的每一块砖石都被细细探查……所过之处，无论是深埋在地底百万丈的洞府，还是隐匿在虚空夹缝中的秘境，皆被这股神识层层剖开，再无半分遮掩，仿佛整个九域大陆都被掀了开来。
“嘶……好……好可怕的神识！”
“在其面前，我等半步金仙，宛若蝼蚁！”
“那神识之主若是愿意，随便一个念头，便能将我等镇压抹杀！”
......
顷刻间，九域大陆之上，所有半步金仙皆心头狂震，纷纷从闭关状态中惊醒，心神剧颤，脸色发白地望向火乌域方向，眼中满是敬畏与深深的向往——那是对不朽境界的渴望，是对至高力量的憧憬。
“是不朽金仙！这是不朽金仙的伟力！”一位巅峰半步金仙颤声开口，声音里带着激动，“定是百万年前那一战惊动了诸位不朽！”
“错不了！九大仙域半步金仙折损过半，这般动摇九大仙域根基的大事，怎会不惊动不朽？”
“也不知诸位不朽会如何处置那烈玄老儿？想来不会轻饶了他，一下灭杀如此多的半步金仙，可是触动了各大不朽的底线，更不要说，他还妄想证道不朽……”
......
转眼，便是一个时辰过去。
火乌域南部，那座山谷废墟内。
白衣青年脸上的淡然褪去，多了几分凝重：“怎么会这样？不仅瞒过了九域大陆本源意志，如今就连本座亲自出手，都难以发觉那烈玄小儿的行踪。”
“难不成这小儿已经离开了九域大陆？”
白衣青年眉头一皱，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一个尚未证道不朽的小辈，能瞒过本源意志监控已属侥幸，想要避开他这个不朽金仙的感知，那是万万没有可能。
只要这烈玄小儿还在九域大陆，他就不可能没有发现。
不朽与半步金仙，虽只两字之差，却是云泥之别的生命层次，力量能级更是如同皓月与萤火，根本不在同一维度，半步金仙的任何手段，在不朽面前都如同孩童的把戏。
“还是说，有其他不朽在暗中出手，庇护于他？”很快，另一道念头在他识海中闪过。这并非没有可能——他们九大不朽金仙之间龌龊不断，绝非铁板一块，暗中互相拆台、扶持势力乃是常事。
越想，他越觉得后者可信。比起一个半步金仙能凭自身手段瞒过本源意志与不朽神识，显然“有其他不朽庇护”更让人信服。
再说，那烈玄活了几万个宇宙纪，绝非冲动的愣头青。若非有所依仗，怎敢在九域大陆这般敏感之地，悍然冲击不朽之位？
“就让本座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白衣青年冷笑一声，右手一挥，一道凝练到极致的白光冲天而起，在他头顶显化出一面古老银镜。
镜面古朴无华，刻满了繁复的星辰轨迹与不朽道纹，道纹中流淌着淡淡的时光气息；边缘镶嵌着九颗鸽卵大的星辰珠，每一颗都蕴含着亿兆星空之本源，散发着镇压时空的威压。一道道不朽道蕴缭绕其上，镜面中光影流转不定，似要映照出九天十地的所有隐秘，哪怕是被刻意掩盖的因果，也能强行揭开。
这是他手中三大不朽仙器之一——九天仙镜，专司推演天机，即便是其他不朽的踪迹，只要对方未曾刻意以不朽大道遮掩，亦能照出蛛丝马迹。
白衣青年抬头望向悬于头顶的九天仙镜，一道精纯的不朽仙力探入其内。瞬间，镜面流转的光影愈发炽烈，星辰珠上的道纹如活过来一般，在镜缘游走成环，发出细微的嗡鸣，仿佛有无数星辰在其中运转。他深吸一口气，口中念念有词，声音低沉而古老，仿佛从鸿蒙初开时传来，带着能撼动大道的力量：
“九天为鉴，大道为引，因果显形，踪迹必寻……”
“过去未来，皆入镜中，隐者现形，藏者露踪……”
“以吾不朽道基为凭，拘百万年时空碎片，凝九域因果之线，敕！”
每一个字都裹挟着磅礴的不朽道韵，落入虚空便化作金色符文，如流星般汇入九天仙镜之中。与此同时，他双手翻飞如蝶，指尖划过玄奥轨迹，一道道法印接连打出——时而如拈花轻颤，引出一缕缕混沌气流融入镜中，增强其推演之力；时而如握剑横斩，劈开虚空显露出丝丝缕缕的因果线，将无关的干扰尽数斩断；时而如托举星辰，将九颗星辰珠的威压催发到极致，让镜面的映照之力愈发强大，穿透层层虚妄。
一股股让半步金仙闻之魂飞魄散的不朽仙力，如同奔腾的天河，从他体内源源不断涌入九天仙镜。镜面骤然亮起，光芒穿透厚重的云层，直刺苍穹，将半边天空都染成了银白色；镜中光影剧烈翻腾，开始回溯百万年前的因果：火乌域山谷的大战场景再次清晰浮现，金色光柱与火焰海洋的激烈碰撞、上百位半步金仙陨落时的不甘与绝望画面一一闪过……最终，所有光影凝聚，定格在一道正在消散的九色时空之门之上。
“这是九域仙门投影，果然，烈玄小儿已经离开了九域大陆。”白衣青年盯着镜中那道正在崩解的九色光门，眼中多了一丝了然，随即冷笑更甚，“倒是跑得挺快，不过，以为离开九域大陆，逃过九域大陆本源意志的监控，便能安枕无忧？”
“就让本座看看，你究竟藏身何处。”
话音未落，他双手变幻得愈发急促，指尖法印如流星赶月般闪烁，每一道印诀都比先前更加玄奥，隐隐引动着九天仙镜边缘的星辰珠。九颗星辰珠同时亮起，射出九道银辉汇入镜面，将那道九域仙门投影映照得愈发清晰，连光门崩解时散落的每一缕光屑都纤毫毕现。
“以九域仙门为锚，溯时空长河之流，跨域界壁垒，寻其道痕……敕！”
白衣青年口中咒语陡然提速，字句如珠落玉盘，碰撞间爆发出更磅礴的不朽道韵。镜中光影剧烈扭曲，九色光门的碎片化作无数光点，如蒲公英般飘向虚空深处，每一点光都连着一条极淡的因果线，向着未知的域界延伸。
他体内的不朽仙力如决堤之水，疯狂涌入九天仙镜，镜身因承受不住这股力量而发出“嗡嗡”的轰鸣，表面的不朽道纹亮起如白昼，竟隐隐透出几分晶莹——那是九天仙镜逐渐临近极限的征兆。
镜中，无数因果线中，一条最粗的因果线如银色长蛇，穿过层层混沌，绕过亿万宙年虚空，一路向西，最终穿透一道厚重的域界壁垒，直指玄真仙域的方向。
“居然是在玄真仙域......这......难道是玄真老儿在背后搞的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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