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2 章 杨家的产业与好消息传来
杨卫国在年前把该走动的关系都走了一遍——过去的老战友、曾经的上级领导，挨个儿登门拜访，送上些实用的年货，聊几句近况，也算给这一年画上了个踏实的句号。
该解开的误会解开了，该续上的情分也续上了，心里那点悬着的事落了地，浑身都松快。
过完年，院子里的热闹劲儿还没散尽，离别的气氛就悄然而至。
晓玉和娄晓要回港岛了，这次没人跟着——娄晓娥正忙着超市的扩张和电机厂的投产，脚不沾地，实在抽不开身，最后是外婆牵着两个孩子的手，送他们过安检。
“我不想走！我想在这儿上学！”
晓玉抱着杨卫国的胳膊哭，眼泪鼻涕蹭了他一袖子，“这儿的炸丸子比港岛的好吃！”
娄晓站在一旁，眼圈红红的，却比妹妹懂事，拉了拉小玉的衣角：“别闹了，暑假就能回来。”
他已经上了高中，课业紧，留在这边读书确实不现实，只能压下心里的不舍。
杨卫国蹲下来，帮晓玉擦了擦脸：“听话，到那边好好念书，等你回来，爸爸给你炸一大盆丸子。”
世间哪有两全的事？总有取舍，他心里清楚，却还是被孩子的哭声揪得发紧。
最终，两个孩子还是跟着外婆进了候机厅，晓玉隔着玻璃挥着小手，哭成了泪人。杨卫国站在外面，直到飞机起飞的轰鸣声传来，才慢慢转身离开。
没过几天，建军，云志也踏上了归程，军校的假期总是掐得很准。
院子里的年轻人像候鸟似的，陆续往学校赶，喧闹了一阵的屋子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田丹和张丽华坐在院里择菜，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孩子们的趣事。
杨卫国也该动身了。南方的摊子铺得越来越大，等着他回去掌舵。
临走前一晚，张丽华给他收拾行李，往包里塞了些腌菜和他爱吃的酱肉，嘴里念叨：“到了那边别总凑合，按时吃饭，少喝酒。”
田丹坐在一旁，递过来一个布包：“这里面是你常用的药，记得按时吃。”她语气淡淡的，却透着关心。
“知道了。”杨卫国笑着应着，心里暖烘烘的。
车子驶出胡同那天，天刚蒙蒙亮。田丹和张丽华站在门口挥手，直到车影消失在街角，才转身回屋。
时间就像南方的季风，刮得飞快，转眼三四年过去，日历翻到了1983年。
此时的南方早已不是当年的模样。高楼顺着马路往远处铺，街道上车流如织，连空气里都飘着股跃跃欲试的劲儿。
杨卫国的家电厂更是火得发烫——最初的厂房早就不够用，他在郊区盘下一大片地，建了个能容纳上百条生产线的分厂，生产的电风扇、洗衣机成了市场上的硬通货，仓库里的货常常刚下线就被拉走，经销商排着队等货。
这天上午，杨卫国坐在新办公楼的顶层办公室里。宽大的玻璃窗把阳光请了进来，落在他手边的文件上，字迹都透着亮。
他拿起笔，在一份合作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笔锋利落——这几年的打磨，让他身上的锐气里多了几分沉稳，举手投足间带着掌舵人的笃定。
“叮铃铃——”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打破了室内的安静。
杨卫国拿起听筒，声音沉稳：“你好，我是杨卫国。”
“卫国啊，赶紧过来看看！”
电话那头传来胡老的声音，透着股按捺不住的兴奋，像个得了新玩具的孩子。
杨卫国笑了。胡老这几年在南边算是彻底扎下了根，当年他不仅自己来了，还拉着红星轧钢厂的几个老伙计一起南下，一头扎进了家电研发部。
这伙老技术员憋着股劲，短短几年就搞出了不少新名堂，去年推出的那款节能电风扇，上市没俩月就卖断了货，让同行眼热得不行。
“胡老，又折腾出啥好东西了？”杨卫国笑着问。
“来了就知道！保准让你惊喜！”
胡老卖了个关子，“研发部这帮人都等着呢，快点！”
“成，我这就过去。”杨卫国放下笔，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
从办公楼到研发部所在的车间不过百十米路，一路上，工人们见了他，都笑着打招呼：“杨厂长好！”他也点头回应，目光扫过流水线——机器转得正欢，工人们穿着统一的蓝色工装，手脚麻利地装配零件，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这场景，比任何数字都更能让他踏实。
这几年，他的产业早已不止家电厂。当年念叨的制衣厂，在江红梅的打理下成了气候，不仅建起了自己的设计团队，还注册了好几个品牌，衣服款式新颖，质量过硬，在南方几个大城市的商场里都占着显眼的位置；旁边的纺织厂也跟着起来了，从纺纱到织布一条龙，给制衣厂供料的同时，还能往外批发，成了稳定的进项。
除此之外，他还在市中心盘下了几栋楼，改造成了酒店，生意红火；早年买下的几块地皮，随着城市扩张，地价翻了好几番，其中一块已经建起了写字楼，租出去大半；
还有娄晓娥在北方打理的超市和电机厂，还有宾馆，南北呼应，撑起了不小的家业。
算下来，如今他手下的厂子、酒店、写字楼加起来，体量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小制衣厂能比的。
走到研发部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笑声。
杨卫国推门进去，胡老正举着个银灰色的家伙，跟几个技术员比划着什么，见他进来，连忙招手：“卫国，你看这个！”
那是一台微波炉，比市面上常见的款式小巧不少，边角圆润，看着更精致。
胡老脸上泛着红光，眼里闪着光：“这玩意儿，我们调试了不下百遍！功率稳得很，加热速度比市面上的快三成，关键是成本降了近两成！你说，这要是推出去，是不是又得卖爆？”
杨卫国走过去，接过微波炉掂量了一下，指尖划过光滑的外壳，嘴角忍不住上扬：“胡老，你们这是又要给市场扔颗炸弹啊！”
“那可不！”旁边一个戴眼镜的技术员笑着接话，“胡老带着我们熬了三个多月，天天泡在车间里，连家都不回，总算弄出来了！”
胡老摆摆手，脸上却难掩得意：“还是杨厂长给的底气足，要人给人，要设备给设备，不然我们哪能这么顺？”
杨卫国拍了拍他的肩膀，眼里带着真诚的笑意：“是你们有本事。走，中午我请客，去旁边的酒楼，好好给你们庆庆功！”
研发部里顿时响起一片欢呼。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每个人脸上，映着眼里的光。
杨卫国看着眼前这伙人——胡老鬓角的白发更密了，却比在轧钢厂时精神头足；旁边的几个老技术员，当年在厂里郁郁不得志，如今说起技术眼睛发亮。
他忽然想起几年前在红星轧钢厂家属院的那个下午，几个老头坐在院子里叹气，说空有一身本事没处使。
而现在，他们不仅有了地方施展，还真刀真枪地做出了名堂。
窗外的天很蓝，远处的厂房连成一片，隐约能听见机器运转的轰鸣声，那声音踏实又有力，像极了这奔涌向前的年月。
杨卫国知道，这还不是尽头，路还长，要做的事还有很多，但只要身边有这些人，有这股子不服输的劲头，就没有闯不过去的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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