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抉择与短暂的喘息
冰冷的实验室中，小夜紧握着那三支【基因稳定剂】，仿佛握着决定自己命运的骰子。
她的身体因为内心的激烈挣扎和无处不在的疼痛而微微颤抖，暗青色的鳞片在惨白的应急灯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
使用？标签上明确写着“效果不稳定，存在未知风险”。
她已经被不稳定的基因改造折磨得生不如死，再注入这种实验阶段的稳定剂，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可能会暂时平息体内的冲突，也可能会引发更剧烈、更不可控的变异，甚至直接基因崩溃，化为地上的一滩烂肉。
不用？下一次失控几乎是可以预见的。
体内的那股冰冷狂暴的力量如同定时炸弹，在“冰封之心”的刺激和战斗的消耗后，虽然暂时被压制，但根源未除，随时可能再次爆发。
到那时，失去理智的她，要么在疯狂中攻击林瑜和老马而被杀死，要么冲出去，葬身于外面的冰雪尸潮或极端环境。
这是一个两难的绝境，无论选择哪一边，都似乎通向深渊。
老马看着小夜痛苦挣扎的样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他不是医生，更不懂基因工程，任何轻率的建议都可能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他只能握紧步枪，默默警戒，将决定权交给当事人和看起来更有主见的林瑜。
林瑜静静地等待着，没有催促，也没有给出任何建议。
他理解这种面对未知风险的恐惧。
在末世，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关乎生死，尤其是在涉及自身根本的情况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实验室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外面极寒风暴的呼啸声似乎变得更清晰了，提醒着他们时间的流逝和环境的险恶。
终于，小夜缓缓抬起头，那双竖瞳中虽然依旧充满了痛苦和疲惫，但挣扎的神色渐渐被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所取代。
她看着林瑜，沙哑地开口：“我……想试试。”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如果……如果我等下失控，或者发生更糟的情况……”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林瑜和老马，“……你们不用犹豫。”
她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白——如果她变成更大的威胁，请他们动手。
林瑜深深地看着她，点了点头：“可以。”
老马也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得到了两人的回应，小夜不再犹豫。
她拿起一支【基因稳定剂】，拧开一端的保护盖，露出了里面尖锐的注射针头。
她深吸一口气，对着自己左臂上唯一一块还算“正常”的、没有覆盖鳞片的皮肤区域，猛地将针头扎了进去！
冰蓝色的药液被缓缓推入她的血管。
注射完毕，小夜拔出针头，将空管丢在一旁，身体猛地绷紧，靠坐在冷藏柜上，闭上了眼睛，仿佛在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林瑜和老马都屏住了呼吸，警惕地注视着她的任何变化。
起初，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小夜只是眉头紧锁，似乎在忍受着某种痛苦。
但几分钟后，变化开始了！
她身体表面的暗青色鳞片，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剧烈起伏，仿佛下面有无数小虫在蠕动！
鳞片的颜色也变得不稳定，时而加深近乎黑色，时而褪色露出底下苍白带青的皮肤！
她那异变的脸部肌肉也开始扭曲，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如同野兽受伤般的呜咽声。
最明显的是她那条被冻结的右臂！覆盖其上的幽蓝色冰层，开始迅速消融、蒸发，露出下面布满裂纹和冻伤的暗青色鳞片和皮肤！
但同时，一股更加浓郁、更加冰冷的寒气从她体内散发出来，让实验室的温度都似乎又降低了几分！
她的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双手无意识地抓挠着地面，留下深深的划痕。
“她……她不会要……”老马紧张地低语，端起了步枪。
林瑜抬手制止了他，写轮眼死死锁定小夜，观察着她体内能量的变化。
在他的视野中，小夜体内那两股冲突的力量，一股是她本身的异变能量，带着死寂和冰冷。
另一股是来自外部冰系环境的能量，更加狂暴，在稳定剂注入后，并没有立刻平息，反而像是被投入了催化剂的化学试剂，发生了更加剧烈、更加混乱的反应！
但奇怪的是，这种混乱似乎被限制在了一个范围内，并没有立刻走向彻底的崩溃。
那稳定剂，仿佛形成了一层脆弱的薄膜，暂时包裹住了那冲突的核心，虽然摇摇欲坠，但确实在延缓着最终爆炸的到来。
这个过程持续了将近十分钟。
小夜的抽搐渐渐平息，身体表面的鳞片起伏也缓慢下来，颜色稳定在了比之前稍浅一些的暗青色。
她散发出的那股冰冷狂暴的气息，虽然依旧存在，但明显减弱了不少，不再像之前那样充满攻击性。
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竖瞳依旧存在，但里面的疯狂和混乱消退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疲惫和……一丝久违的清明。
“……暂时……压下去了……”她声音极其虚弱，仿佛刚才那十分钟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她尝试动了一下右臂，虽然依旧疼痛且无力，但至少不再被冰层冻结，可以做一些微小的动作。
林瑜能感觉到，她体内的能量冲突并未根除，只是被强行延后了。
这稳定剂，治标不治本，而且看她的状态，恐怕一支的效果维持不了太久。
“有效就好。”林瑜没有点破，只是平静地说道，“抓紧时间休息。风暴还在继续，我们暂时安全，但不能一直待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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