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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坟头草还没长,棺材板松了


朔月当夜,玄甲冢外阴风呜咽。

荒草萋萋的陵道上,一名素衣女子提着纸灯笼踽踽而行,发髻微乱,脸上沾着泥灰,像极了那些因战乱失亲、前来祭拜亡魂的孤苦民女。

她脚步轻缓,每一步都踩在枯叶断裂的脆响之上,仿佛生怕惊扰了地底沉眠的冤魂。

应竹君低垂着眼,手中香烛微微颤动。

祠堂早已破败不堪,檐角塌陷,蛛网横织,唯有正中一尊残佛端坐于倾倒的供桌之后,面目模糊,却仍透出几分悲悯之色。

她跪下,焚香,叩首三拜。

动作虔诚得近乎真实——可就在第三拜落地时,袖中悄然滑出一缕青碧藤蔓,细若游丝,无声无息钻入地面裂缝。

那是“玲珑心窍”药王殿所育的牵魂藤,专寻至亲血脉遗落的气息。

此刻,藤蔓剧烈震颤,根须如活物般向佛龛下方疯狂延伸,传递回一股灼热又凄冷的悸动——

下面有东西,还活着。

她缓缓起身,吹熄烛火,四顾确认无人后,指尖迅速探向佛龛背后那道几乎与石缝融为一体的暗扣。

咔哒一声轻响,整座佛龛缓缓移开,露出其后幽深向下的石阶,寒气扑面而来,夹杂着铁锈与血腥混合的腐味。

百阶之下,是冰狱。

四壁凝霜如刃,铁链垂挂如蛛网,每一环都浸染着暗红血渍。

中央一座青铜鼎巍然矗立,鼎身刻满扭曲符文,似龙非龙,似蛇非蛇,透出令人作呕的禁术气息。

而最让她心头剧震的是——那鼎心赫然插着半截断裂的玉簪!

龙首衔月,断口参差。

那是母亲临终前紧攥于掌心的遗物,也是开启“玲珑心窍”的另一半钥匙!

为何会在此处?

谁将它带进了这禁忌之地?

她尚未上前细察,忽然,一阵铁链拖曳之声自寒雾深处传来。

“你来得比我想的要早。”

一道身影缓缓走出,银斑覆眼,黑袍裹甲,胸前符纹流转不息,像封印着某种躁动的灵魂。

他的步伐极稳,却不带一丝活人气,仿佛只是具被丝线牵引的傀儡。

封意昭。

应竹君呼吸一滞,手指悄然按住腰间软剑。

她早知此地凶险,却未料他会以这般姿态现身——不是死人,也不是活人,而是介于生死之间的怪物。

“你以为你是来救他的?”他忽然冷笑,声音像是从千丈冰渊底部挤出,“你只是我唤醒弟弟的最后一味药引。”

话音未落,他竟抬手抽出短刃,毫不犹豫划开手腕。

鲜血喷涌而出,尽数落入青铜鼎中。

刹那间,符文爆亮,整座地宫剧烈震颤,寒气翻涌成旋,空中竟浮现出另一道身影——

封意羡。

他双目紧闭,面容惨白如纸,身体悬于半空,似被无形锁链牵引,源源不断的生机正从他体内抽离,汇入那邪异的鼎炉之中!

应竹君瞳孔骤缩。

原来如此……每逢朔月,封意羡高热昏厥,并非偶然病症,而是魂魄被迫离体,成为兄长续命的祭品!

而这仪式的核心,竟是以血脉相连者的痛苦为薪柴,燃起一盏不该点亮的命灯!

她的指尖冰冷,脑中却飞速运转:若今夜中断仪式,封意昭魂散,封意羡或能解脱;但若处理不当,反噬之力足以让两人同归于尽。

更可怕的是,这鼎中的秘法,分明已触及皇室禁忌——龙血续魂,篡改天命,乃大虞律令明载的诛族之罪!

她正欲出手试探鼎上符文虚实,忽觉身后劲风袭来!

一道瘦小身影猛地从侧廊阴影中扑出,速度之快竟不似凡人。

下一瞬,她已被狠狠撞倒在地,香烛滚落,火光熄灭。

抬头只见一名佝偻哑婢死死抱住她的腿,满脸泪痕,嘴唇颤抖着张合,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青奴。

那个守陵的老妪,竟是封意昭幼年贴身侍女?

她怎会在此?

又为何阻她前行?

而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青铜鼎轰然共鸣,封意昭缓缓抬起沾血的手,指向她:

“你也流着应氏的血……母亲说过,唯有‘心钥’重聚,才能彻底唤醒他。”

“所以——”

“你既是钥匙,也是祭品。”朔月的余烬尚未散尽,地宫深处却已如炼狱翻覆。

应竹君被青奴扑倒的刹那,脊背重重撞上冰冷石砖,痛意直窜脑髓。

香烛滚落,火苗在血渍中挣扎几下,终归熄灭。

黑暗如墨倾泻,唯有青铜鼎上的符文仍在幽幽明灭,映得四壁霜刃忽红忽青,宛如鬼域招魂。

她本可一掌震开这老婢——区区凡人之躯,如何挡得住她经由【演武场】百倍时间淬炼出的内息?

可当她的目光顺着青奴颤抖的手指投向侧墙,那一瞬间,所有杀伐决断都凝滞了。

墙上刻痕密布,深浅不一,横竖歪斜,却无一例外重复着四个字:

“昭儿勿怨。”

一遍,十遍,百遍……刀凿斧刻,入石三分。

有些笔画新痕未干,血迹犹存,像是近日才添;而更多的早已风化斑驳,与苔藓共生,仿佛诉说着十五年如一日的执念。

她的心猛地一沉。

这不是疯癫,也不是诅咒。

这是一个人,在深渊里攥着最后一缕人性,用指甲、用骨锥、用一切能划破皮肉的东西,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要恨,不要堕,不要变成他们说的那种怪物。

封意昭不是在复仇——他是在等一个能认出他的人。

可大虞王朝早已将他抹去。

史册无名,宗庙不录,连他的生辰都被记作了死祭日。

唯一记得他的,只有这个不会说话的哑婢,和一面写满忏悔的墙。

应竹君闭上眼。

寒风穿隙而过,吹动她额前碎发,也吹醒了藏于识海深处的那一丝温婉气息——那是母亲临终前,最后一次为她抚发时留下的残念。

她悄然催动【观星台】,以玲珑心窍之力牵引那缕气息,模拟出一道极轻、极柔、带着江南口音的女声,如同月下低语,自虚空中缓缓响起:

“昭儿……母妃来了……回罢……”

声音不高,却像一把钝刀,狠狠剜进封意昭的灵魂。

他浑身剧震,银斑覆盖的眼眶骤然鼓起,似有血泪欲冲破禁锢。

手中短刃“哐当”落地,溅起一串火星。

他踉跄后退,背抵石壁,喉咙里发出野兽般嘶哑的呜咽:“……你说什么?!不可能……母妃……母妃八岁那年就被鸩酒毒杀……尸骨未寒,我就被钉进玄甲冢做活祭!你们全都忘了我!父皇、朝臣、亲族……连弟弟都睁着眼,看着我被埋下去!”

说到最后,他仰头狂笑,笑声凄厉如裂帛:“只有痛还记得我!只有痛!它夜夜啃噬我的骨头,告诉我我还活着——所以我不能死!我要他们都尝一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话音未落,悬于半空的封意羡猛然睁眼!

紫袍无风自动,玉冠微斜,那双素来沉静如渊的眸子此刻燃着怒焰。

他手腕一翻,佩剑出鞘三寸,剑尖直指兄长咽喉,声音冷得能冻结空气:“住手!你的仇,不该冲着他来!”

兄弟对峙,一在天光之外,一在尘世之中。

一个满身血污嘶吼如兽,一个玉冠静立冷若冰霜。

命运曾将他们分隔阴阳,如今却在这禁忌之地,以最残酷的方式重逢。

应竹君瞳孔微缩。

她看得分明——封意羡虽醒,但魂魄仍与鼎炉相连,每动一分,眉心便溢出一丝金血。

若强行挣脱,只怕未及斩敌。

而封意昭,早已陷入癫狂边缘。

他忽然止住笑声,抬手一把撕开胸前符甲。

皮肉翻卷处,赫然嵌着九道漆黑锁链,深深扎入骨骼,随呼吸明灭闪烁,每亮一次,便从封意羡体内抽走一丝生机。

“你睡过的床,是我冻死千次的地方!”他咆哮着,一脚踏上阵眼,“你以为你是嫡子?是贤王?是你配拥有这一切吗?!我才是那个该活着的人!我才是!”

轰——!

整座地宫剧烈震颤,穹顶碎石如雨坠落,青铜鼎轰鸣共鸣,符文尽数点亮,形成一张血色巨网,将三人尽数笼罩其中。

应竹君心中警铃大作:此阵一旦完成,不仅封氏兄弟魂飞魄散,整个玄甲冢都将化作永世不化的怨窟,届时阴气冲天,万民遭殃!

她没有选择。

纵身一跃,扑向封意羡,将他狠狠推开。

下一瞬,一根断裂的石柱轰然砸下——

“咔。”

肩胛骨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剧痛如潮水淹没神经,她咬牙未吭一声,可就在意识即将溃散之际,胸口玉佩骤然发烫!

“玲珑心窍”轰然震动,那枚母亲遗留的晶石竟自行融化,化作一道金色脉络,缠绕心脏三周,随即刺入识海!

一股陌生的力量奔涌而至。

不是内力,不是真气,而是一种更为原始、更为暴烈的存在——恨意。

封意昭滔天的怨怒、被背叛的悲怆、孤寂十五年的绝望,此刻竟如江河倒灌,尽数涌入她的经脉!

她竟能感知其情绪波动,拆解其执念根源,甚至……将其转化为己用!

原来,“诛心”不止于言语攻伐。

真正的诛心,是看透你最深的伤,然后站在你面前,用你自己的痛苦,反噬你自己。

烟尘弥漫,石屑纷飞。

她在断柱之下缓缓抬头,左肩塌陷,鲜血浸透衣襟,可那双眼却亮得惊人,如同寒夜里点燃的第一簇火。

她望着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世子,轻声道:

“现在,轮到我来教你什么叫‘活着’了。”

话音落下,地宫终于支撑不住,轰然塌陷。

巨石砸落,尘浪冲天,整座玄甲冢如垂死巨兽般哀鸣着沉入地下。

最后映入她眼帘的,是封意羡惊愕转身的身影,以及封意昭脸上那抹扭曲至极的笑容——

仿佛在说:你也逃不掉。

黑暗吞噬一切。

唯有心窍之中,金脉搏动不息,似有新的规则正在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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