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黑塔，又哭又闹

黑塔拽着百达的手腕，脚步又快又急，一路将她拖出那间堆满仪器零件的偏僻房间，拐进空间站深处一条灯火通明的走廊。

这里是黑塔的私人区域，墙壁上嵌着闪烁的蓝色数据流，两侧的合金门紧闭着，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

刚走到走廊中段的一间休息室门口，黑塔猛地停下脚步，用力甩开百达的手，“砰”的一声推开休息室的门，将她拽了进去，随后又重重地甩上门，反锁的“咔嗒”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休息室布置得精致又随性，沙发是柔软的银白色，茶几上堆着几册翻开的科研笔记，墙角的自动咖啡机还在冒着热气，旁边的架子上摆着几个造型古怪的机械玩偶——那是百达以前留在空间站的作品。

黑塔转过身，小小的身子站在门口，双手叉腰，仰着头瞪着百达，眼眶瞬间就红了。

刚才在偏僻房间里强压下的怒火与委屈，此刻像是冲破了堤坝的洪水，瞬间汹涌而出。

“百达！你这个大骗子！”黑塔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却依旧努力维持着气势，“你说你去旅行，说要去看遍银河的风景，说会给我带各地的特产，结果呢？你居然跑去当什么自灭者，还成了虚无令使！你知不知道自灭者有多危险？知不知道虚无命途的反噬有多可怕？”

百达看着黑塔泛红的眼眶，心里咯噔一下，刚想上前解释，黑塔却猛地扑了上来，小拳头一下下砸在她的胸口，力道不大，却带着满满的委屈和愤怒。

“你走的时候连一声正经的告别都没有！我在空间站等了你多久你知道吗？我每天都在查你的星际坐标，可你的信号早就消失了！就只有问好！我还以为你……以为你出什么事了……”黑塔的声音越来越哽咽，拳头砸着砸着就没了力气，最后干脆抱住百达的腰，把脸埋在她的衣服上，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这句带着哭腔的话，轻得像羽毛，却重重地砸在百达的心上。

百达僵在原地，伸出手，犹豫了半天，才轻轻落在黑塔的背上，一下下拍着，声音放得柔柔软软：“我没有不要你，黑塔妹妹，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回来有什么用！”黑塔猛地抬起头，眼眶通红，脸上挂满了泪珠，长长的睫毛湿漉漉的，看起来格外可怜，可嘴里的话却依旧带着刺

“你回来就带着一身虚无能量！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你身上那股灰色的气息时，有多害怕？黄泉那个不存在的虚无令使的事迹我又不是没查过，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她说着，伸出小手，用力攥住百达的手腕，指尖触碰到那萦绕的淡灰色虚无能量，明明是刺骨的寒意，她却死死地攥着不肯松开，“你当自灭者的时候，是不是差点死掉？是不是？你说啊！”

百达看着她哭得通红的眼睛，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只能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是遇到了点麻烦，不过都解决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好好的？”黑塔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眼泪掉得更凶了，她伸出手，用力掐了掐百达的胳膊，“好好的会一声不吭地消失这么久？好好的会让我担心得睡不着觉？百达，你太过分了！”

她越说越委屈，最后干脆撒起泼来，抱着百达的腰不肯撒手，脑袋在她的胸口蹭来蹭去，眼泪鼻涕全蹭在了百达的衣服上，嘴里还念念叨叨地控诉着：“你就是个大坏蛋！我再也不要理你了！再也不要当你的妹妹了！”

百达被她蹭得哭笑不得，伸手想帮她擦眼泪，手刚抬起来，就被黑塔狠狠咬了一口——力道不大，更像是撒娇似的啃咬，却还是留下了一圈浅浅的牙印。

“嘶——”百达倒吸一口凉气，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头发，“疼疼疼，黑塔妹妹，你属狗的啊？”

黑塔松开口，气鼓鼓地瞪着她，眼眶还是红的，嘴角却微微撅着，看起来又凶又委屈：“就咬你！谁让你骗我！谁让你让我担心！”

她说着，又扑上来，抱着百达的胳膊不肯松开，脑袋埋在她的颈窝里，呜呜咽咽地哭着，声音断断续续的：“我每天都在想你……想你做的蛋糕，想你陪我一起做实验，想你跟我抢零食……结果你倒好，在外面逍遥自在，还变成了什么虚无令使……你是不是觉得，有了虚无力量，就不需要我这个妹妹了？”

百达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酸涩得厉害。

她知道黑塔看着骄纵又霸道，其实心里比谁都在乎她。

当初在黑塔空间站，两人形影不离，她帮黑塔整理实验数据，黑塔陪她研究新的甜品配方，那些日子，是真的很开心。

她轻轻叹了口气，弯腰将黑塔打横抱起来，走到沙发边坐下，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痕，指尖温柔地拂过她泛红的眼眶：“怎么会不需要你呢？黑塔妹妹，你是我在这银河里，最在乎的人啊。”

“你骗人！”黑塔别过脸，却还是忍不住蹭了蹭百达的手心，眼泪掉得更凶了，“你要是在乎我，就不会一声不吭地走了！就不会让我等这么久！”

“是我的错，是我不好。”百达顺着她的话道歉，语气里满是愧疚，“当初走得急，没来得及跟你说清楚，是我不对。我不该让你担心这么久，不该瞒着你我遇到的危险，更不该让你一个人在空间站里等我。”

她轻轻拍着黑塔的背，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我当自灭者的时候，确实差点栽了跟头，后来阴差阳错成了虚无令使，也是走了狗屎运才撑了过来。我没告诉你，是怕你担心，怕你会不顾一切地跑来找我，那样太危险了。”

黑塔的哭声渐渐小了些，却依旧抽抽搭搭的，她抬起头，看着百达的眼睛，眼眶红红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兽：“真的？你真的不是故意不告诉我？”

“真的。”百达点头，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我怎么舍得骗你呢？我答应过你，要带你去看露莎卡的深海鲸鱼，要带你去吃匹诺康尼的星空甜品，这些承诺，我都记着呢。”

黑塔吸了吸鼻子，眼泪总算止住了，却还是抱着百达的脖子不肯撒手，脑袋在她颈窝里蹭了蹭，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那你以后不许再一声不吭地消失了！不许再去做危险的事情！不许再瞒着我！”

“好好好。”百达连声应着，“以后什么事都告诉你，再也不瞒你了，好不好？”

黑塔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却还是皱着眉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担忧：“可是虚无令使的力量……真的很危险。黄泉她……”

“我知道。”百达打断她的话，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黄泉的情况和我不一样，我能控制住虚无能量的反噬，你放心。”

“我不信！”黑塔撅着嘴，伸手攥住百达的手腕，眼神坚定，“除非你把虚无令使的所有数据都导入我的模拟宇宙！我要实时监测你的能量波动，要是有一点不对劲，我立刻就能发现！”

百达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你这小丫头，还想监控我？”

“就是要监控你！”黑塔理直气壮地说道，“不然你又偷偷跑去做危险的事情怎么办？把数据给我，不然我就……我就哭给你看！”

她说着，又做出要哭的样子，眼眶微微泛红，看得百达哭笑不得。

“好好好，给你给你。”百达连忙投降，“我把虚无令使的所有数据都导入你的模拟宇宙，包括能量运行轨迹、反噬应对方案，全都给你，行不行？”

黑塔这才露出了一点笑容，却还是不满足，她紧紧抱着百达的腰，脑袋蹭了蹭她的胸口，语气带着几分委屈，又带着几分霸道：“还有！你不许再离开我身边了！星穹列车那边要是需要你帮忙，你就带着我一起去！要是你敢偷偷溜走，我就把你的甜品配方全都删掉，还要把你那些丑照发到星际网络上！”

百达看着她这副又哭又闹、连咬带啃，最后却抱着自己不肯撒手的样子，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她低头看着怀里小小的身影，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声音温柔得不像话：“好。”

一个字，让黑塔瞬间僵住了。她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百达：“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离开你身边了。”百达重复了一遍，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容，“以后不管去哪里，我都带着你。星穹列车那边有任务，我带着你一起去；你想做实验，我陪你一起泡实验室；你想吃甜品，我天天给你做。这样，行不行？”

黑塔看着她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满是温柔和宠溺，和记忆里那个总是陪着她闹、陪着她笑的百达，一模一样。她的鼻子又酸了，眼泪差点又掉下来，却还是用力点了点头，然后一头扎进百达的怀里，紧紧抱着她的腰，声音闷闷的：“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不反悔。”百达轻轻拍着她的背，语气笃定，“一言为定。”

怀里的小丫头终于彻底安静下来，只是肩膀还在微微颤抖，显然是刚才哭狠了。百达低头看着她，心里满是愧疚和心疼。她知道，黑塔看似骄纵霸道，其实内心很缺乏安全感。自己这次不告而别，肯定让她受了不少委屈。

她抱着黑塔，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看着窗外深邃的宇宙，心里默默想着：以后，再也不会让她一个人等了。

过了好一会儿，黑塔才从百达的怀里抬起头，眼眶还是红红的，却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傲娇模样。

她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又嫌弃地擦了擦百达衣服上的鼻涕印，皱着眉头说道：“你这衣服都脏了，赶紧去换一件。”

百达笑着点头：“好，听你的。”

黑塔又看了看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手腕上刚才被自己咬出来的牙印，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好意思：“刚才……咬疼你了吧？”

“不疼。”百达摇了摇头，捏了捏她的脸，“就像被小猫挠了一下。”

“谁是小猫啊！”黑塔气鼓鼓地瞪了她一眼，却还是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就在这时，休息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了，瓦尔特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百达小姐，黑塔女士，我们可以进来吗？”

黑塔听到瓦尔特杨的声音，立刻从百达的腿上跳下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头发，努力摆出一副严肃的模样，清了清嗓子说道：“进来吧。”

门被推开，瓦尔特杨和星期日走了进来。两人看到沙发上的百达，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眼眶泛红却故作镇定的黑塔，眼神里闪过一丝了然。

瓦尔特杨走上前，语气带着几分歉意：“抱歉打扰你们，我们已经看完了关于翁法罗斯的资料，只是还有一些疑问，想向黑塔女士请教。”

黑塔点了点头，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和专业：“说吧，什么问题？关于翁法罗斯的忆质秘境，还是六相冰的破解方法？”

瓦尔特杨刚想开口，百达却抢先一步说道：“先别急着聊这些。黑塔刚醒过来，还没休息好。有什么问题，等我们吃过饭再说。”

她说着，站起身，走到黑塔身边，伸手牵住她的手，笑着说道：“我答应过你，要给你做甜品的。现在就去厨房，给你做你最爱吃的草莓慕斯，好不好？”

黑塔的脸颊微微泛红，却还是点了点头，任由她牵着自己的手。

瓦尔特杨和星期日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笑意。星期日淡淡开口：“也好，我们正好也有些饿了。那就麻烦百达小姐和黑塔女士了。”

“不麻烦。”百达笑着摇头，牵着黑塔的手朝着厨房走去，“你们先坐，等会儿甜品做好了，叫你们。”

看着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瓦尔特杨无奈地摇了摇头，低声说道：“这两个丫头，还真是像一对姐妹。”

星期日点了点头，目光落在茶几上的科研笔记上，语气平静：“有黑塔女士帮忙，加上百达小姐的力量，这次翁法罗斯的危机，应该能顺利解决了。”

厨房的方向传来了百达和黑塔的对话声，夹杂着黑塔的抱怨和百达的笑声，温暖而又热闹。

黑塔：“草莓要选最新鲜的！不然做出来的慕斯不好吃！”

百达：“知道啦知道啦，我们黑塔妹妹的口味最挑剔了。”

黑塔：“那是！还有，奶油要打得刚刚好，不能太稀也不能太稠！”

百达：“好，都听你的，我的小祖宗。”

休息室里的两人听着这温馨的对话，相视一笑，原本沉重的心情，也渐渐轻松了起来。

而厨房的灯光下，百达正系着围裙，小心翼翼地切着草莓，黑塔站在一旁，手里拿着食谱，时不时地指点几句，嘴角却始终扬着一抹浅浅的笑容。

窗外的宇宙依旧深邃，危机也还在前方等待。但此刻，在这间小小的厨房里，弥漫着草莓的香甜和奶油的醇厚，还有两人之间，那浓得化不开的羁绊。

百达看着身边认真指点的黑塔，心里默默想着：这样的时光，真好。以后，一定要一直这样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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